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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kj (寒潭渡雁), 信区: Feelings
标 题: 小妹十八
发信站: 鼓浪听涛 (Wed Dec 8 02:28:11 2004)
故事虚构
三月桃花会开，一树的粉红。
我五岁的时候小妹来到了我家，她是母亲从医院抱回来的别家的孩子。母亲说三个儿子
不中用，一定要有个女儿来照顾她。我想是她自己闲的烦闷，需要再养大一个孩子来填补
生活的空白。其实母亲太着急了，因为两年后大哥的孩子就出生了。长的很可爱。
小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我就推着小车带她到处走，春天带她到村后的小路上看花草，
夏天到我家在池塘边上的柿林中乘凉。小妹很早说话，到她可以叫我哥哥的时候，别提我
多高兴了，抱了她亲了又亲。她用小手不停的排打我的脸，很痒。小妹话很多，有时候很
烦。后来小妹走的稳了，便一直跟着满田野的疯跑。我会抓蜜蜂，抓蛐蛐，挖胶泥做笼子
，会编草鞋，会编带花的草帽给她。有一个这么听话的人跟着我，我肯定有了游侠的感觉
，手伸到土洞里抓青蛙，挑着蛇到处玩也不在话下。她就用好奇的眼睛看着我，说一些奇
怪的话。蛐蛐叫是不是饿坏了，青蛙是不是吃泥土。总之很傻。
度过了迷梦般的童年之后，升入中学，她也背上了书包。我生活的地方有早读的习惯，
早上六点到学校读书，不管刮风下雨，春秋寒暑，从刚入学就开始了。第一次早起，她骨
碌一下就起来了，兴奋的看着外面朦朦亮的天，好像企盼了一夜似的。再后来天就慢慢的
冷了，起来的时候外面漆黑一团，能看到清晰的星星在黑夜里闪烁，像小妹的眼睛。她也
就变的很懒了，躲在被窝里不肯起来，要鼓励她半天再说一堆好话承诺给她买零食才行。
路上很冷，要走过漆黑的田间小路，我拉着她，都是很多人一走，大家害怕路边的坟地，
树梢黑影的晃动。偷了田里的成捆玉米杆，走路边排水沟里取暖，嘻嘻哈哈的像是篝火晚
会。晨露已经有了，有时候粘了一脚的泥水。有时候大雾，迷迷蒙蒙的顺着感觉摸索着到
学校，中午还不散去，不过真的散去了就一定是个温暖的冬日。
三年后，我到城里的高中，半年回家一次，回到家小妹总是哥啊哥的叫个不停，有什
么好玩的事情都要说给她听。问她下雪的时候还会不会冻的直哭，会不会握不住雨伞被大
风吹走，能不能跨过路上的水垄，还怕不怕早读时漆黑的清晨。她笑着说，不会了。你在
外面读书，我一个人很快就长大了。三年后，我到另一个城市去读书，一年回家一次。又
是四年。毕业后工作了，小妹也是，在村里当了老师。
春节回家，已经不是读书时候的感觉了。没有了那种前途未卜的迷茫和忧虑，心清气
爽。我特意买了好烟回去，见了熟人就热心的递过去。小妹见了我笑的很开心，我也是。
因为她要结婚了。她学会了打扮之后越发显的清秀了。这是个火红的年。雪下的格外大，
天出奇的冷。是个好的征兆。我问她还记得一起放过的小羊吗？每天放学为它拔草吃。她
说当然记得，把它丢失的那天，自己哭的成了泪人，还记得我买了冰糖葫芦才把她哄笑了
。我拍着她的头哈哈大笑。
一家人幸福地吃着年夜饭，空气里都是往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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