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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te (趴在周年庆的熊), 信区: Feelings
标 题: 那是一朵木棉
发信站: 鼓浪听涛 (Tue May 29 16:16:26 2001), 转信
"是木棉花。"那位忙着捡棉的大嫂放下手中的活肯定地
对我说。我抬头看着那棵枝叶挺立的大树，午后的阳光
透过稀疏的叶子照在我的眼睛上，而我如何都不相信这
挺直的树上竟能长出如此轻巧细腻的花来。
我又想起了早晨上课前在教室窗外的那只白猫。那只绿
荫草丛中蹲伏着的猫在明亮的白绿对比中发着亮光。它
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湖水般深邃，无声无息的盯着几尺
开外草尖上停着的一只黑蝴蝶，眼神专注。当它突然放
弃紧锁的视线把头转向我时，我促不及防，我们就那么
对视了，时间定格在视线里。
我还看着它，它转过了头。它的蝴蝶飞走了，我竟没有
留意。我想起那个庄生梦蝶的故事。是猫在看我，还是
我看着猫？这个问题，对于我那因等待课堂考试而滞固
的大脑而言很难。我只记得那情景就象梦一样，它的毛
白得发亮。
窗外的暖风吹得很轻，却无一丝冰凉之意。燥热的教室
沸腾着嘈乱，夹杂着风扇的吱吱声，空中搅动着沉闷的
气流。就在这样一个早晨，当那个白色的小绒团飘过我
的视线时，我的眼前一亮。它飘得缓慢，白色丝缕在通
透流动的空气簇拥下，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向上升。它即
将离开我时，我猛地向空中吹了口气，它在这一吹之下
乱了方寸，被气流搅动得倏地往上窜，便离我越来越远。
我想起多年以前的一天，我走在人行横道上，手里拽
着一个亮红的气球。一辆大卡车倏地从我身边飞驰过，
妈妈把我猛地往后一拉，那气球便从我手中飞了出去，
我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远......
"看什么呢？"临桌的女孩惊谔地看着发现我盯着天花板。
"那东西，"我无意识地指了指空中，"你说是什么？"
她的视线努力地地搜索起空荡荡的天花板。
"哪有什么呀？"
这声音似乎离我很远了。我想起那只猫，它的毛白亮白
亮的。
......
"大嫂，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是木棉花。"大嫂放下手中的活肯定地对我说。
我不禁抬头望向那棵枝叶挺立的大树，如何都不相信这挺
直的树上能长出如此轻巧细腻的花来。但心中搁了多时的
那个疑问却终于有了答案。
那满地飘散的一个个白色绒团，在绿白对比下晶莹发亮。
"这棉可好呢。我拾了回家给小孩做个枕头。"大嫂笑着说?
她笑起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我伸手捏了捏装在大嫂黄色塑胶袋里的夹杂着黝黑棉籽的
木棉，它们变得那么沉静，柔软地簇拥着彼此。
一个枕头。多好。我笑了起来。
再看见那只白猫时，我一定告诉它。
lite
2001/5/29 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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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lite 于 May 30 13:13:54 修改本文．[FROM: 210.34.0.201]
※ 来源:．鼓浪听涛 bbs.xmu.edu.cn．[FROM: 210.34.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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