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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resh (鳟鱼), 信区: Feelings
标 题: 书香里的回响：怀念一位外教 ?
发信站: 鼓浪听涛 (Tue Jun 5 14:16:56 2001), 转信
今天在晓风见到卖Allen ginsberg的《howl》，忽然想起了你，Steve，耳边
似乎又响起了你念的"I saw the best minds in my generation destroyed by
madness……"
你走后，我们又有过新的外教，她的五官很精致，我想，她该算是比你好看吧？
她也待我们很好，请我们到她家里玩，给我们讲她和先生亲手建的林中小屋，教我
们玩一种有趣的纸牌游戏，她的先生甚至尝试教我们打棒球，她也在上课时唱歌给
我们听，她的嗓音也很悦耳。。。。。。
可是，她不是你。
她没有你淳厚的嗓音；她没有你纯真灿烂的笑容（是的，纯真，我一直不明白，
一个有着如斯深邃思想的人怎么可能还同时拥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孩子般的笑容）；
她不像你总是千方百计鼓励我们说出我们的看法，尽管幼稚或偏颇，无论充满了多
少语法错误；当然，她更没有你好看的络腮胡子。。。。。。
因为，她不是你。
我再也听不到你讲你深爱的grand cannon 的壮阔和yellowstone的幽深，Ivy
league 爬满常青藤的校舍，华盛顿的国会山、林肯纪念堂和越战纪念碑，也再也不
能听你对当年殖民扩张时期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和印第安人的现状作的深刻反思。。。。
我一直记得，John Denver飞机失事后那节课，你给我们讲着美国乡村音乐的发展，
你拿了吉他坐在桌上，为我们唱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那成了我至今都深深
喜爱的一首歌。
虽然我至今都没弄明白你们怎样赢的独立战争，与中国历史上动辄数十万上百
万人的厮杀相比，我甚至只能叫它零星的局部冲突，但我却牢牢记住了Patrick Henry
的"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其实有的时候，或者你更象个学生，你提问，你聆听，你沉思，你微笑，我知道，
你正努力尝试，尝试了解，了解这个被无数人误读误解——无论出于善意或恶意，有意
或无意——的国度，了解这片国土上的人民和孕育这些人民的文化，尽管你常打趣着说，
你发现了解一个有着五千零四年历史的民族及其困难，——那是你常说的一句话，因
为，你说，四年前你到中国时，人们告诉你，它有着五千年的文明。。。
记得你说起你和太太的第一次相遇吗？她是你在西班牙教书时的学生，你说，她
走进教室时，你觉得阳光照进了你的心房，我当时哈哈大笑了，只是因为我不知该如
何掩饰心头的波澜，你眼中的光彩和难掩的幸福的表情让我第一次相信并真心希望一
见钟情亦可与子偕老。
我不知道，你现在在芝加哥过的好吗？你会喜欢五大湖畔那个喧嚣的工业城市吗？
当你自你的沉思中抬头时会否偶然想起那个东方的国度？那个海滨的城市？那些还想着
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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